友達以上 七
蕭文旬比莫雨槐還高一點，長相俊朗而英氣，
他上身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機車夾克，裡面是
淺灰色T-shirt，下身是卡其色合身長褲，
和黑色綁帶皮靴。
大體上是個英俊的男人沒錯，只除了臉色
臭了點。他就這麼面無表情地走到了莫雨槐
身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莫雨槐看到是蕭文旬進來的時候，其實並
不擔心他們會打起來，大約是因為蕭文旬的
性格的原因吧 蕭文旬一直是那種直來直往
的個性，率直磊落，有義氣的那種類型，
他從來不會暗著來，有什麼就說什麼，
算是徐青則歷來的男友的個性中，他最
欣賞的一位，繁池雖然也很好，但他的
個性和自己有些類似，比較內斂，有點
同性相斥，雖然熟稔，難免有些親近
不足。
蕭文旬當時和徐青則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因為
個性因素有時會起爭執，但蕭文旬從來不會
在其他朋友面前對徐青則發脾氣。他也曾對
自己有誤會，但始終因為自己是阿則好友的
原因，加以尊重。不管怎麼說，在莫雨槐
心中，蕭文旬的人品是很過得去的。
蕭文旬和阿則分手當時，還發生過一件事。
當時兩人約好在一家西餐廳談分手的事，
是在某個週六中午。當時青亞知道了就很
緊張，怕會出什麼事，拉著他去偷看，當時
他雖然覺得青亞有些緊張過度，以蕭文旬的
個性來說，顯然是過慮，不過他還是去了。
他和青亞坐在車子裡看著蕭文旬和徐青則前腳
後腳進入餐廳，過了一小時都還沒出來，青亞
就坐不住了，說要進去看看。結果不到十分鐘
就出來了。當時他便問說情況如何，結果青亞
一臉古怪地說，文旬和我哥已經談好了，他們
現在在吃中餐，文旬在吃牛排，我哥坐他對面
在吃披薩，我不小心被他們看見了，他們還問
我吃飯了沒，要不要過去一起吃耶 到底神經
是有多粗啊!!
總之蕭文旬就是這樣的個性，除此之外，還有
一個特徵，就是一緊張就容易面無表情，有
點壞人臉。
蕭文旬坐定了之後，跟Evan點了兩杯酒，酒
上來之後，他把其中一杯推到了莫雨槐面前，
簡單地問:
「喝一杯?」
莫雨槐舉起杯子對對方示意了一下，蕭文旬
也同時端起酒杯。兩個人並沒有拚酒的意思，
只是按照自己習慣的步調，各自喝完了一杯酒。
莫雨槐喝完的速度要慢一些，蕭文旬也沒有
任何催促的意思，只是靜靜坐著。
「要出去聊聊嗎? 阿則的事情?」見莫雨槐
放下了酒杯，蕭文旬語氣略顯生硬地問道。
「好。」
******
夜雨驟起驟落，到兩人踏出店門時，只剩下細微
的雨絲，被涼爽的夜風一吹，便散了開去。
兩個人沿著巷子走了一段路，到了大馬路後又
上了人行道，往附近的河堤走。
雨夜的光影總是特別艷麗，各種顏色的光隨著
飄動的雨絲在空中劃出迷離的軌跡，最終墜落，
路邊的水窪，總盛放著被行人遺忘的燈火與足跡，
黑夜與晨光。
雨停了，一切便靜了下來，只剩下夜風無聲掠過，
如水一般冰涼。
莫雨槐一只手下意識拉緊了風衣的襟口，其實他也
不知道蕭文旬想跟他說些什麼，只是覺得既然也算
欣賞對方，說上幾句話也不錯，畢竟他並不常有
機會跟真正親近阿則的人談論他。
兩人從人行道往上爬了一會階梯，終於在河堤邊
站定。這個位置的景很美，能看得很深，河水
遠映河堤邊色調昏黃的路燈，像是在水中燃燒的
一簇火光。
「剛才請你喝酒，是想跟你說聲抱歉。」蕭文旬
在前方站定了，背對著莫雨槐說道。
莫雨槐沒有應聲，只是走到了蕭文旬身邊，也站住
了腳步。
「那時候剛跟阿則在一起沒幾個月，他就接連出事，
先是他媽媽病情忽然惡化，送進醫院當晚就發了病危
通知，一周之後就過世了。喪禮過後沒兩個月，他又
發生車禍。因為工作的原因，兩次我都不在他身邊，
那時和我同級別的同事剛剛離職，我也無法把工作
一丟就馬上趕回來，當時陪在他身邊的人都是你。」
「我當時，有點忌妒你。後來事情過後，有時候就
跟阿則吵架，他覺得我莫名其妙，發生這樣的事情，
也不是他願意的。」
「阿則對於手機通訊軟體這類的東西並不是特別
謹慎，我如果要看，他也會讓我看。」
「有次阿則把手機丟在客廳沙發上，我拿起來
本來打算幫他放好，結果發現是你跟他的對話框，
他在跟你說我們吵架的事情。當時我其實有點生氣，
我就繼續看了下面的內容，結果發現，你一直在
勸他退一步，不要什麼事情都要爭個輸贏，說
我…個性比較硬，但是是講道理的人，有什麼
事情氣頭過了再好好說。」
「雖然我還是覺得你大概是喜歡阿則的，可是
我覺得，當時你卻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你當時
明明幫了阿則那麼多，可是我有一陣子對你
態度不是很好，算是有些誤會吧」
「你跟阿則，為什麼?」莫雨槐察覺了對方的尷尬，
靜靜轉過了話題。
「有很多因素吧 個性不合是一方面。可能他當時
狀態不好，我工作上壓力也很大。還有，就是總
覺得李繁池像是還在他心裡一樣。」
「靠近忌日那一天的時候，阿則晚上就睡不好，
開始一直做惡夢，醒來就哭，我覺得，當時那件
事對他的傷害還是在，即使都過那麼久了，這個
我是能體諒他的。然而事情的導火線是在那一天
之後，有一次我和阿則一起在家吃晚餐，喝了點
酒，阿則本來酒量不太好，那天晚上又喝得有點多，
他醉了，我們進了房間，然後…」蕭文旬說到這邊
忽然生硬地停了下來，狠狠皺起了眉，像是有幾分
惱怒。
「總之，你如果跟阿則在一起，還是少讓他碰酒
比較好。」蕭文旬想了好一會，只悶悶地補上了
一句。
沉默了半晌，蕭文旬忽然開口道:
「阿槐，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你還是打算像以前
一樣一直照顧阿則，什麼都不說嗎? 青亞跟我說
你們只是當室友合租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聽錯了，
你是笨蛋嗎? 還是你又打算為人做嫁衣裳? 阿則
那傢伙很遲鈍，你不說明白，他永遠都不會懂的!」
莫雨槐有些失笑，這也是他今天晚上露出的第一個
笑容，他都不知道，這麼多年，第一個替他說出
類似於抱不平的話的人，會是蕭文旬這個處於類似
情敵位置的人。就那麼毫不掩飾地直接說出來了，
這大概，也是阿則會喜歡上他的原因吧
莫雨槐沒有菸癮，可是此時卻忽然想抽一根菸，
於是他跟蕭文旬借了菸與火。
他們各自在風裡點亮了火，燃亮了手裡的光，
併肩看著河水中央隨風過泛起漣漪，一明一滅
的火光。
「我跟阿則，從高中的時候就認識，算是對他
有一點了解。所以我知道，他喜歡一個人，
會是什麼樣子。他對繁池，對你，都是喜歡的，
可是對於我…」莫雨槐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完，
只是吸了一口菸，又緩緩吐了出來。
「而且，我始終覺得，李繁池在阿則的心目中，
是沒有人可以戰勝的，無論是在他生前，或是
死後。在作為朋友的時候，我能够理解，也能
尊重，可是…」
「也許作為情人，卻會想要更多。」
「最糟糕的是，即使明白這些，我還是很喜歡他，
一直都是。」
莫雨槐微微閉了閉眼，關於阿則，他從未想過
跟任何人說些什麼，跟別人說，他有多喜歡
某人，有什麼意義，又能做些什麼呢? 可是
跟一個能聽懂的人說出口，卻原來是這樣的
感受，雖然，還是有幾分尷尬。
蕭文旬沒有打斷他，只是靜靜聽著，兩個人
就這麼抽完了一支菸。
「想再喝一杯嗎?」蕭文旬微微偏頭，朝酒吧
的方向示意。
「好。」
******
徐青則坐在客廳看書、發呆、玩阿黑，一直等到
了十一點四十，手機拿起又放下，正猶豫是不是
該打通電話的時候，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他把
手機拿起來一看，卻是蕭文旬打來的，因為當初
分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愉快，所以他並沒有
封鎖對方，當然對方也沒有打電話過來過，而且
都已經那麼晚了，想來應該是真的有什麼事，
只猶豫了一下，便接了起來。
「喂？」
「喂？ 阿則嗎？ 我是文旬，阿槐喝醉了，現在
在計程車上，我送他一程，再十分鐘就到，你等等
能不能下來接他。」
「啊？ 喔 好，麻煩你了。」徐青則一頭霧水地
掛了電話，文旬打電話找他是不奇怪，他和阿槐
同住的事可能是青亞說的吧 可他想不通這兩個人
是怎麼湊在一起的，他記得文旬有陣子一直不太
喜歡阿槐才對。感覺阿槐也不可能特意約文旬出去
見面，那麼，他臨時要去見的那個朋友，到底
是誰呢?
疑惑歸疑惑，徐青則還是很快穿好了衣服，到
樓下去等。
也等沒很久，計程車車燈的光亮便從轉角晃了
出來。
計程車到了之後，蕭文旬下車走到後座另一側，
把阿槐給扶了出來，阿槐看上去幾乎是醉得
不醒人事，動也不動地靠著對方。
徐青則快步迎上前去，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
阿槐的頭軟軟垂在對方肩上，半倚在對方身
上的身驅，還有對方摟在阿槐腰際的手，就有
種異常不爽的感覺。
而且文旬走到近前的時候，居然唇角一勾，衝著
他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阿則，要幫你把人
抬上樓嗎? 阿槐有點重，我怕你抬不動。」說著
放在莫雨槐腰際的手臂猛然一收，防止他往下滑。
徐青則瞪了他一眼，上前幾步扶過了阿槐，
警告道:
「蕭文旬，你灌他是不是? 他根本不是會喝醉
的那種人。我告訴你，你對我有意見衝我來!
別欺負阿槐!」
蕭文旬聳聳肩不置可否，臉上依舊是那抹壞笑，
就那麼插著口袋站在原地，看著徐青則吃力地
架著莫雨槐歪歪扭扭向前走。
等到鐵門重重闔上了，蕭文旬這才轉過身朝
大路走去。一個人的身影在路燈下顯得修長已
極，卻有幾分伶仃。
他心想，還懂得發火，會護食，也不是完全
沒救嘛 阿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兄弟送你一程，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唉 我一個前男友做這麼多，陪聊天陪喝酒，
半夜還要被人家閃，還有沒有天理啊
吐槽歸吐槽，臉上的表情卻難免有幾分自嘲。
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響了好一陣子，對方才接起來，他便說道:
「喂? 青亞嗎? 阿槐送到家給你哥蓋章簽收
了啦 我要吃牛排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喔 你說Evan嗎? 他說要你櫃子裡第二層的
那瓶威士忌。」
謝謝觀文 : )
上一回的推文我剛剛回完了~
(抱歉我回推文的速度比較慢，不過
晚點還是會一一回過，有什麼想法
或問題，歡迎留言喔~)

竟然是弟弟安排的！！！

從阿槐的眼睛看蕭文成 會覺得這男人也是很不錯的啊

居然是弟弟安排的wwww

以為是個護食的兄控結果是個暖心的兄控阿！前男友也暖暖

好喜歡蕭！XD

喜歡青亞～

啊啊啊寫錯蕭的名字了 orz 大大原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