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琴弦上的星星 5+6

作者: bluemidnight ( ★ 朔方 ★)   2016-10-31 00:06:17
廚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來是弗萊迪和安娜購物回來了。自從弗萊迪
來到家裡後,生活品質提昇不少。那男人手藝很好,讓原本食慾不振的蘇杞弦
開始期待吃飯時間;他很細心,最讓蘇杞弦滿意的是弗萊迪不多話,又能代替
他應付安娜的嘮叨。
也許是因為心情好了些,原本練琴時總覺得死馬當活馬醫,這幾天倒是
特別有幹勁,一邊回想學生時代老師的建議,一邊耐著性子慢慢練習。蘇杞弦
很希望能回到舞台,他想答應那個演出邀約,但他已經很久沒出現在人前了,
有些畏懼。
蘇杞弦坐在鋼琴前彈著蕭邦的練習曲,即使失明已經半年,他仍在克服
「看不到鍵盤」的恐懼。除此之外,他也很擔心無法學習新曲,用點字閱讀
樂譜非常困難,以往就算是第一次摸到的曲子,他也能直接視譜演奏出七八成,
如今……
蘇杞弦有些迷惘,他到底還該不該繼續彈琴?還是乾脆專攻創作,例如
往電影配樂或流行音樂作曲發展?他有些同學都轉行或改走流行音樂了,古典
音樂在歐洲一直很受歡迎,但其他國家通常叫好不叫座,而且CD也難賣,
要純粹靠演奏古典音樂賺錢非常難。
即使他沒受傷,要成為一流演奏者也相當困難,但他一直有個夢想,總有
一天要成為世界聞名的鋼琴家……
他彈奏著Op.25 No.12《海洋》,連綿不絕的十六分音符高潮迭起,一波
接著一波,飛快跳躍的手指呈現出鋼琴家內在澎湃的心緒。蘇杞弦彈了幾次,
覺得聽起來似乎還可以,於是打算用手機錄下來傳給經紀人和之前的老師。
怕干擾到他,回來後弗萊迪並沒有馬上戴上鈴鐺。他幫蘇杞弦錄音,站在
一旁屏息以待。開始錄音後蘇杞弦有些緊張,彈錯了幾個音又重來,短短一首
兩分多鐘的曲子錄了將近半小時,就連弗萊迪也快抓狂,畢竟他根本聽不出差
異,只覺得琴聲轟得他有點耳鳴。
重來N次後,他的雇主終於站起身,神情看起來不太滿意地闔上琴蓋。
蘇杞弦接過手機爬上樓,打算用耳機聽聽看錄音成果,挑一首最滿意的寄出去。
弗萊迪擔心地跟在他身後,直到送蘇杞弦進書房,才開始自己的工作。
他最近一直在看盲人照護的資訊,打算給蘇杞弦一個驚喜。
他進到蘇杞弦房間內的浴室,把原本雜亂的衛浴用品挪開,把一個不銹鋼
架三層架固定在牆角,再依序把瓶瓶罐罐放回去。做完這些,他環視蘇杞弦的
房間,原本想把一些容易擋路的家具搬出去,又怕蘇杞弦不適應,於是他用
今天買回來的泡綿墊把一些尖銳的邊邊角角包起來,雖然不太美觀,但他覺得
蘇杞弦應該不會介意。
弗萊迪剛來到這個家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安娜是個做家事能手
(雖然廚藝普通),但並沒有考慮到蘇杞弦剛成為視障者面臨的種種問題。
弗萊迪也是經過觀察和上網搜尋資料後,才稍微有所體會。
他花了不少時間把客廳和房間內看似危險的家具「包裝」好,然後把新買
的幾件衣服洗好、烘乾,放在蘇杞弦床上。
「我稍微整理了你的浴室。第一層是臉部用品,有卸妝油、洗面乳和刮鬍
泡,第二層是頭髮用品,矮的那罐是護髮用,反正別擦在臉上;第三層是沐浴
乳。肥皂在這邊。清潔劑我都收起來了,在櫃子裡不要拿。」
弗萊迪拉著蘇杞弦的手,依序摸到他所說的位置。蘇杞弦一時還反應不
過來,表情呆愣,直到被拉出浴室,那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幫他買了新衣服,
可以當睡衣。蘇杞弦摸著手中質料柔軟的T恤,慢慢意會過來,除了感動之外
又有些羞恥。
──弗萊迪給他買的全是沒有鈕扣的衣服。
原來只要一點改變,就能解決他困擾以久的難題。那些瓶瓶罐罐長得太像
了,他根本不記得哪些味道是洗髮精或沐浴乳,看來他不會再發生拿廁所清潔
劑往身上潑的慘劇了,上次不但害他掉了不少頭髮,消毒水的味道更是久久
不散,害他差點中毒了。
……幸好不是拿到鹽酸。
弗萊迪把電動刮鬍刀換上新電池,「你現在要洗澡嗎?刮鬍刀的電池我換
好了。」
蘇杞弦摸摸自己剃得像癩痢頭的下巴,有些羞愧。見狀,弗萊迪竟然也
伸出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
「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
待他離開後,蘇杞弦才回過神來──剛才那是怎樣?是在調戲老闆嗎!?
即使莫名被調戲了一把,蘇杞弦依然愉快地走進浴室,直到洗完澡心情都很好。
然後弗萊迪了解到一件事──
原來鋼琴天才,唱歌也是會走音的!

手機響起,蘇杞弦一驚,接起手機。
「喂,蘇先生?」電話中傳來一個成年男性的聲音。
「啊,布魯克先生……」
「對,是我。跟你報告一下目前的進度。上個月有人來過那棟房子,但是
沒有進去,只有在門口張望,我已經把影像截下來了。」
蘇杞弦不由得屏住呼吸,「他們看起來怎樣?是他的家人嗎?」
「看起來二十幾歲,有三個人,都是男性,也許是他的朋友。」對方語氣
為難,「蘇先生,那個地方非常偏遠,我也沒辦法時時注意監視器畫面……
說實在的,要完成任務恐怕……」
「你把我的聯絡方式貼在門上了嗎?」
「有,兩個月前就貼了。他們好像有人拿手機拍起來了。因為監視器角度
在他們背面,不太清楚。」
「那……你把影片傳給我吧,我想想辦法。」
「蘇先生,我覺得你還是把聯絡方式撤下來吧!」布魯克真心不能理解
這個客戶怎麼這麼傻,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還一心想賠償別人。
「不……」
「只要用網路隨便一查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誰了,你不怕有人詐騙嗎?」
「我、我必須找到那個人,或是他的家人。」
蘇杞弦心情大起大落,就像搭乘雲霄飛車一樣。他緩緩放下手機,躺回
書房地板上。這是二樓最大的房間,除了整面的書櫃、CD櫃,環繞音響外,
還有一個和書房相連的房間,收藏小提琴和琴譜,由於之前曾經遭竊,蘇杞弦
特地裝了鎖,反正他現在也很少打開。
音響中傳來悠揚低沉的大提琴曲,偶爾穿插細微的鈴鐺聲。弗萊迪似乎
在一樓四處走動,感覺很忙碌。想到對方也許又要給自己什麼驚喜,蘇杞弦
心情稍微好轉一些。他對這個新來的幫傭很滿意,不多話又能幹,最重要的是
常常讓他覺得很貼心。
一下樓,就聽見弗萊迪低沉的聲音。
「蘇先生,一樓快弄好了,你來試試看。」
蘇杞弦疑惑地踏下樓梯,卻踢到一個東西,嚇了一跳。是塊像海綿一樣有
彈性的東西,微微高出磁磚地板,但圓滑的邊緣不至於讓他跌倒。蘇杞弦用腳
趾戳了戳,一時想不起來這是什麼。蘇杞弦一臉疑惑,這次他接受弗萊迪抓著
他的手臂,帶他踩上剛才踏到的東西,那平坦帶點柔軟的墊子不斷延伸……
「這是琴房,」弗萊迪虛握著黑髮青年的手臂,帶領他順著自己剛鋪好的
巧拼墊行走,「往前走是客廳,交叉的地方我在墊子上做了記號,感覺得出來
嗎?這裡是往沙發,直走到餐廳,旁邊是你的房間。」
蘇杞弦忽然懂了,內心十分激動。弗萊迪竟然為他鋪了一條「導盲磚」,
只要走在巧拼墊上,他就不用擔心撞到東西,也不需要扶著牆。弗萊迪帶著他
在一樓走了兩圈,然後放開手,讓蘇杞弦自己試著前進。
黑髮男人閉著眼,雙頰微微泛紅,一開始還有些不肯定,到後來就越走越
快,興奮得不得了。
蘇杞弦好像很久沒像這樣,能毫無恐懼地向前走,他發現能自由走動是
一件如此幸福的事。他來來回回從房間走到客廳、繞過沙發走回琴房,直到
弗萊迪攔下他。
男人眼中隱隱帶著笑意,「還滿意嗎?」
「加薪!」
蘇杞弦激動地喊,然後聽到身後傳來低沉的笑聲,讓他更為愉快。
「安娜回去了?」
「對,她想休息兩天,她跟你說過嗎?」
蘇杞弦聳聳肩,不太記得有沒有這件事。他走到沙發坐下,弗萊迪拿了
一盒冰淇淋放到蘇杞弦面前。
「冰淇淋,要吃嗎?」
「嗯。」
蘇杞弦摸了摸冰涼的小盒子,笑了起來。弗萊迪一怔,這也許是他第一次
看到蘇杞弦毫無陰霾的笑容。這男人很瘦,半年多不見天日讓他白得像個吸血
鬼,不過此時因為興奮臉頰微微泛紅;大約到肩膀長度的黑髮有些參差不齊,
據說是自己剪的。
「那這兩天就只有我們了。」
「對。」
弗萊迪靜靜打量他。和蘇杞弦住在一起感覺很舒服,或者是他一直嚮往
擁有這樣一間小別墅。蘇杞弦的家空間不算大,不是前面有噴水池的那種豪宅,
而是充滿溫馨的生活氣息。
冰涼甜蜜的滋味在口中擴散,是芒果口味的。蘇杞弦心想,他果然得把
弗萊迪留下來。
「聽說你之前在餐廳工作?」
「……對,義大利餐廳。」
「在市區的嗎?」蘇杞弦努力回想自己吃過的義式餐廳。
「對,很小一間,但是已經倒了。」
弗萊迪像是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回答都很簡短,也有可能是個性使然。
「你幾歲了?」
「三十二。」
「比我大了五歲……」
弗萊迪難得開了玩笑:「你看起來很年輕,就像高中生一樣。」
而且是女高中生。
蘇杞弦彎起嘴角,「你打算在這裡工作多久?」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蘇杞弦頓時垮了臉,弗萊迪看得好笑,這人想什麼都寫在臉上。
「如果蘇先生願意用我,我就一直待下去。」
眼前的青年果然又高興起來,弗萊迪望著他,眼神不自覺地柔和。
「跟你打個商量吧?」
「請說。」
蘇杞弦想了想,左手大拇指腹摩娑著其他手指的指甲,「你想不想聽我拉
小提琴?」
「……啊?」
「就是,」蘇杞弦有點羞赧地說,「其實我也會拉小提琴,只是因為指甲
長了,很久沒有練習了……如果你可以幫我剪指甲,我可以拉給你聽。」
弗萊迪站在廚房思考了片刻,扭扭捏捏講了這麼多,其實意思就是想叫他
幫忙剪指甲對吧?
聽不到回答,蘇杞弦微微紅了臉,「哼,不要就算了!不懂得欣賞音樂的
殺人魔!」
弗萊迪哭笑不得,不懂他的雇主怎麼又生氣了,果然是青春期少女嗎?
「我沒說不願意,我要找找指甲刀放哪裡。」弗萊迪不由得放軟音調,哄
著他。
「好吧。」
蘇杞弦勉為其難點點頭,卻聽著鈴鐺的聲音跟在弗萊迪身後。男人一邊
小心不要撞到他,一邊收拾桌子,覺得有點好笑,他搖搖頭,擦了下手轉身
去尋找指甲剪。
作者: yourei (零葉)   2016-10-31 00:18:00
先推!啊啊沒推到
作者: lovenocat   2016-10-31 00:20:00
唱歌會走音 好可愛!
作者: yiching13 (大雨淅瀝瀝)   2016-10-31 01:42:00
推~好看
作者: sonel (颿)   2016-10-31 06:46:00
猛男管家和女高中生讓我笑了www
作者: snowg (璇)   2016-10-31 07:44:00
杞弦少女心大爆發!
作者: jessica19905 (璃_aki)   2016-10-31 08:19:00
走音的女高中生wwww
作者: htj10447 (htj10447)   2016-10-31 10:42:00
殺人魔wwwwwwwwwwwwww
作者: a29213012 (蛋糕在空中)   2016-10-31 18:30:00
我錯了,原來這是殺人魔管家和會走音的鋼琴美少女的故事呀!是說看到走音那邊我笑了XDD
作者: feather214 (澀澀)   2016-10-31 21:12:00
畫風歪了啊巨巨XDDDDDD
作者: yungyo (ㄧ個人的笨喵)   2016-10-31 21:32:00
某位廚師該不會是第一集的倒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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