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廢棄工廠內。
　　穿著全套戰甲的Tony出現在Steve等三人背後，身為唯一擁有武器的人冬日士兵神情
警戒唰地站起身隨時準備展開戰鬥，Sam也渾身緊繃眼睛搜索能拿來當武器的東西，只有
Steve欣喜地朝鋼鐵人走去。
　　但是，Sam一把拉住他，戒備地問：「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不能怪他多疑，他們完美避開所有監視器到達這裡，兩個人都沒穿制服也沒帶裝備，
除非Stark在隊長的戒指裡裝追蹤器，否則不該這麼快找到他們。
　　「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罪犯？」Tony挑釁地問。
　　Steve掙開Sam的手，往Tony走去。
　　「小心點。」Tony舉起右手，張開手掌威脅力十足地對準Steve，示意他退後。
　　但是，Steve沒有退後。
　　他當然想過Tony會生氣，鋼鐵人有太多可以生氣的理由，跟聯合國的協商必定不算數
，丈夫和Sam淪為罪犯還跟竹馬跑了……他一面在心裡嘆氣著羅列理由，一面接近金紅相
間的盔甲，因為裡頭有他的丈夫，他在神前發誓會一輩子珍愛的對象，而且他不打算打破
誓言。
　　Tony的斥力炮沒有充能，Steve接近時他反而退後一小步。
　　「Tony，我可以解釋。」Steve誠心且有些焦急地說，時間不等人，他們在這裡多耗
一分鐘那個傢伙就更接近其他冬日士兵一分。
　　「嗯哼。」Tony鼻子哼氣的聲音透過機器傳來有些失真，不過語氣裡的諷刺一點都沒
有打折扣。「解釋你為什麼拉著直昇機掉下去，還是解釋你為什麼跟著冬日士兵跑掉？」
　　「Tony，把面罩打開，我們談談。」Steve懇求道，他們現在需要同心協力在最快時
間趕往西伯利亞，他不想對著冰冷的面罩說話。
　　「你先解釋。」揚聲器傳出的失真聲音裡，有真實憤怒。
　　「Tony，升起面罩。」Steve想看著丈夫的臉。
　　「你不打算解釋嗎？」Tony挑釁道。
　　「Tony，你為什麼不升起面罩？」Steve用「Tony No」的口吻叫了丈夫的名字，雙手
抱胸瞪著金色面罩。
　　「你別弄錯了Rogers，現在我們是敵人，我已經簽署協議了。」Tony冷酷得傷人。
　　Steve並不退怯，知道Tony越是表現冷酷越是在掩飾什麼，這可不像剛剛還說很高興
聽見他信任他的Tony，所以……
　　「FRIDAY，最高權限，打開盔甲。」Steve揚聲對Tony的AI下令，Tony是鋼鐵戰甲的
實際操縱者沒錯，不過永遠都有AI輔助，而在他們結婚前Tony就給了Steve不可動搖的最
高權限。
　　Tony來不及發出任何一個音阻止，FRIDAY就用最高速度讓盔甲脫離Tony身體，最終縮
成在地上的一個小小手提箱。
　　「叛徒。」Tony咬牙切齒。
　　他身上已不是先前的西裝，黑色Ｔ恤和皮衣裹緊肌肉線條柔和的身體，完美隱藏住小
小起伏的柔軟肚肉。
　　然而，美國隊長完全注意不到他的打扮。
　　Tony現身那一秒，Steve小而清晰的倒吸一口氣，而Tony翻了白眼。
　　最初一秒的震驚後，Steve立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沒有帶鋼鐵裝的Tony被要求阻止
冬日士兵遭到強烈攻擊，Tony肯定在受傷後昏厥，他才沒有在頂樓直昇機前見到他。儘管
知道Bucky是遭到控制才會攻擊眾人，但是這一秒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瞪了Bucky一眼。
　　憤怒又迅速從Steve身上褪去，剩下的只有滿滿後怕。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靠近，手指在瘀青邊緣徘徊但不敢觸碰，只在空中描繪整片傷痕
。觸目驚心的黑色瘀青佔據Tony左眼下方，還有一些細小血紅傷痕分佈在左側太陽穴上。
　　當然，他明白士兵一定會受傷的道理，他也不止一次負傷作戰，事實上他拉住直昇機
的手臂現在仍隱隱作痛，四倍恢復力還沒能讓它完全癒合。
　　但是當這些傷出現在Tony身上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他記得Tony身上每一道白疤和
癜痕是怎麼來的，總在作戰會議後看著他們反省自己做得不夠，甚至曾經不可理喻的希望
Tony不再穿上鋼鐵裝。好在理智阻止他開口，否則不止Tony可能無法原諒他，他也無法原
諒自己，鋼鐵人是Tony的一部份他不可能剝奪。
　　Tony猛翻白眼小幅度閃躲，但是始終沒有離開Steve觸手可及的範圍。
　　「Cap，記得檢查Tony的左手。」Natasha從牆後現身。
　　四個男人同時瞪著她，連Tony都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
　　「跟蹤，間諜的基本工作。」Natasha以性感沙啞聲音解釋，Tony追蹤Steve，她跟蹤
Tony，多麼簡單的邏輯，目光則直視另一頭的紅衣男子，Bucky。
　　Steve可沒有理會Natasha和Bucky之間的事，他按照Natasha的話開始檢查Tony的左手
，Tony無奈尷尬的任他檢視，滿臉的不情願表情卻漸漸放鬆有著小小柔和笑容。
　　幾秒鐘後，Steve拉著Tony完好無恙的右手，躲到一堵牆外遠離眾人目光。
　　Natasha與Sam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只有Bucky仍舊不明究理的警戒著，而一牆
之隔的另一側傳來兩人細小爭執聲，他勉強忍耐了幾分鐘，無視兩人眼神勸阻衝過去準備
支援Steve。
　　……顯然不需要。
　　「他們結婚了。」Sam從後面拍拍他的肩，笑得沒心沒肺。
　　Bucky傻在原地，躲在角落的兩個人一無所覺地親吻著彼此，Steve的手指輕柔在Tony
挨了一拳的腹部留連，Tony則雙手插在Steve金髮內用要吞蝕超級士兵的氣勢親吻他的丈
夫。
　　「沒聽過？美國隊長和鋼鐵人的世紀婚禮？」Sam加大笑容，幾乎露出全口白牙。
　　Bucky仍保持呆滯，他一直躲躲藏藏，Steve結婚時他可能躲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錯
過他最好的──恐怕也是唯一的──朋友結婚的消息。
　　「我是Cap的伴郎。」Sam炫耀道，得意得閃閃發光。
　　「我恨你。」
　　等那對夫夫一個滿臉通紅一個神清氣爽的被Natasha叫回來後，Tony再度把手錶變成
鋼鐵手套，降低輸出功率後讓斥力炮發出微弱電流，按壓在Steve的手臂上。
　　「電擊按摩，能加速復原。」Tony簡短說明後立即發動，電流竄過Steve的手臂讓肌
肉微微跳動，一段時間後再換另一邊，完成後Tony焦糖色眼睛閃閃發光的看著丈夫，期待
被讚賞。
　　「謝謝。」Steve真誠回應。
　　等他終於完成一切，在三人看好戲、被閃瞎和翻白眼等不同表情中，話題總算進展到
假醫生身上。
　　Steve簡短敘述心理醫生對Bucky做的事，還有Bucky記憶中的那批冬日士兵，他們之
中任何一人被喚醒都是足以毀滅世界的大問題。
　　「FRIDAY，調出Barnes心理評估影片。」Tony對手錶給出指令，在進入大樓前他就讓
FRIDAY入侵警方與聯合國系統了。
　　Barnes被關在重戒備透明牢房的畫面，從手錶被投射在眾人眼前，接著畫面快轉直到
有部監視器清楚拍下醫生臉部。
　　「掃瞄醫生面部。搜尋。」Tony一個步驟一個步驟要求，FRIDAY要成長得像Jarvis般
靈活強大還有很漫長的道路。但他的耐心只夠等待一秒鐘。「妳懂得怎麼搜尋吧？」
　　「假醫生實際身份是HelmutZemo上校，索科維亞情報小組負責人。」FRIDAY說明她搜
尋到的資訊。
　　「Sonof bitch.」Tony眉心起皺，嘴角抿成一直線，情不自禁罵道。
　　這一次連Steve也沒法叫他注意語言。
　　　　　☆　☆　☆
　　身為逃犯，想避開監控弄到一架飛機前往西伯利亞並不容易，Tony的直昇機只有兩個
座位，他本人倒是挺願意坐在Steve大腿上空出一個座位的，但是不怎麼願意把座位給
Steve的前任緋聞對象。
　　商議過程裡，他們連絡上還待在特勤總部的Sharon，Natasha也一起過去準備偷偷把
Steve的盾牌和Sam的獵鷹裝拿出來。
　　Tony反對連絡還在紐約的Wanda和幻視，更別提聲稱要退休的Clint，妄自行動只會讓
他們變成罪犯讓事情更難收拾，Steve跟他稍有爭執最後還是屈服了，只靠現有的幾人對
付五名冬日士兵，往好處想他們五個人可都沒有金屬手臂。
　　然而，所有人都同意在這個時間點不可能取得國務卿支持，想讓那傢伙承認自己是錯
的就是個大難題，一如他始終認為Hulk是該被碎屍萬斷的怪物。
　　Natasha和Sharon帶著裝備出現時，帶來一個好消息，目前機場內停有神盾局的昆式
戰鬥機，只要搞到一架他們就有機會搶在五名冬日士兵甦醒前抵達西伯利亞；壞消息是，
到達機場的路上處處都是監控，就算躲得過那些機場內的監控也是問題。
　　由誰去又是另一個問題。
　　Barnes是唯一知道確切地點的人，他不可能被排除在外，Steve表示他不會扔下他的
兄弟和隊友一個人戰鬥，Sam理所當然想參戰，Natasha不置可否她不介意留下來處理問題
，而Tony堅持他要加入隊伍，Steve以他負傷需要休養為由試圖阻止，得到Tony令人招架
不住的毒舌回應，他的傷勢既不致命也不影響戰鬥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前往。
　　最終，前往西伯利亞的成員決定是Tony、Steve、Bucky三人，Natasha負責先潛入機
場確認昆式飛機燃料補給沒有問題，Sam同意充當誘餌爭取更多時間，Sharon仍舊是他們
的內應。此外，他們都同意不在場的其他復仇者都有知情權，Natasha搞定昆式飛機後會
通知他們，運氣好的話他們會是西伯利亞任務的後援。
　　為了防止他們被聯合國反恐部隊一舉成擒，Tony並不跟他們一起出發，他會坐他的直
昇機過去，所有人都看得出來Steve想跟Tony行動，但是開口時已經同意計劃他將和Bucky
前往機場搶奪昆式飛機，他確實擔心Tony的傷勢，但是任務不成功將牽連幾千幾萬人性命
安危，他必須把職責放在第一考慮。
　　不過，離別前的熱吻不在此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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