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是新人新坑，開始閱讀前有三點請特別注意喔！
1.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2.本故事人物由網頁姓名產生器產生，沒有借用真實世界的任何人名！
3.本故事有很多地方作者本人也不是很懂〈喂！〉，如果有看不下去的請不吝賜教。
如果可以的話，那我們就開始吧！
深夜逼近凌晨的道路上寥寥無幾的摩托車在行駛，毫無遲疑地壓過每一條斑馬線，閃著燈的交通號誌完全沒有發揮該有的功效，有幾盞要亮不亮的路燈總是要到選舉前才會被修繕。
幾乎所有的房屋都一起沉浸在城市夜晚的寧靜中，唯一例外的是矗立在漆黑夜裡的純白建築物，隱隱約約散發著肅穆哀戚的氣息，彷彿在用自身悄悄提醒夜行的人要注意安全。
白天塞滿病人的急診室此時也只剩小貓兩三隻，門口警衛拿著手機刷起不知道是第幾關的糖果粉碎等天亮。
值班護理師點著交班病歷，備料和監控留觀的幾個病人的生命跡象。
有個鬧酒醉的病人正在他的指定床位上呼呼大睡，不過這個病人是常客，只要等他睡醒就會自己走了。
電腦斷層室的放射師趴在桌上努力撐起眼皮Q片，今天晚上對她來說完全是場災難。因為輪班的關係其他三間的放射師都下班了，她只能自力自強含著一口血把病人做完。
她身後有間密不通風的黑暗小房間，現下只有一個人披著白袍在亮得突兀的電腦前埋首工作著。
敲打鍵盤的聲音漸漸地停了下來，那人往螢幕右下方瞥了眼。
時間是四點四十七分。
拿下厚重的黑框眼鏡，陳依源揉著被已經是壓縮鏡片還是很重的鏡框壓得發疼的鼻梁。
長年來都在漆黑房間裡對著電腦螢幕打報告，漫長的職業傷害就是視力無可奈何地不斷地退化，散光也跟著日益嚴重。
上次配新眼鏡的時候，驗光師哭著對他說已經磨壞了三組鏡片才把他的眼鏡搞定，還只能收一付的錢超不划算的，到最後還都求他快多吃點顧眼睛的東西。
但陳依源倒是真的很認真沒照做，照他視力衰減的速度來看，他或許得吃那堆號稱明目顧馬啾的健康食品吃到腎衰竭先。
他知道自己已經不適合開車了，即便他存到的錢購買一台看上很久的瑪莎拉蒂也不能發揮那輛車該有的性能，如此一來是否該考慮另一個傢伙喜歡的那台保時捷休旅車？
說到另一個傢伙，大概也快出現了。
陳依源苦笑著搖搖頭。
看房間外面CT室小怡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和他永遠似乎沒有減少的待打報告就知道了，今天那個小可憐恐怕會用爬的進來。
「一...塊錢......」
才想完，有一只手攀在小房間的門框上，氣若游絲地喚著他屢屢想翻白眼的綽號。
溫亦誠從門後慘白著一張臉出現，身體的重量全賴在牆壁上兩眼發直地看著他。
「床...借......我......」
陳依源點點頭，伸手比了比後方的小房間，讓他快去睡。
溫亦誠連抽動嘴的力氣都沒有，行屍走肉般地往陳依源手指比的方向前進，行動比爛醉的人走在路上還要歪斜。
加上他身上的白大褂，在只有電腦光的房間裡營造出陰屍路3D版的錯覺。
看見房門被殭屍關上，陳依源回頭繼續把剩下的報告打完。
凌晨五點六分，放射科醫師的休息室傳來PHS的鈴聲，那時候陳依源正對他不知道是昨天還是今天午夜的最後一份報告奮戰。
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這東西從來沒有結束的一天。
沒多久，滿頭亂糟糟亂髮的溫亦誠打開房門，布滿血絲的眼睛昭彰著他根本沒睡飽的事實。
睡飽這兩個字，對急診醫生來說實在太奢侈了。
即便他已經躲到放射科來，也躲不掉緊急狀況需要他的事實。雖然有點沒有職業道德，但有些時候還是會想，怎麼不送到其他醫院荼毒其他的急診醫生。
醫生也是人，也需要休息。而且流言終結者明明就證明過疲勞駕駛比酒駕更嚴重，可是除了航空業以外，從來沒有人注重這個事實。
「有個酒醉被撞還路倒的要送來。」溫亦誠握著他的PHS，泛白的指節顯示他有多想捏爛電話卻不可得的痛苦。
「快去吧。」陳依源催促著：「晚點我幫你帶早餐回去，你醒了再吃。」
溫亦誠披上白袍，走出報告室的時候對上放射師小怡的眼神，他知道他們都欲哭無淚。
陳依源繼續低頭敲報告，小怡把顯影劑裝到自動注射器上，急診護理師忙著準備創傷處理程序，溫亦誠走出放射科的同一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心裡咆嘯著一件事。
到底誰帶鳳梨來上班的！！！！！！！
而且最後還沒有人敢承認，那顆鳳梨直到現在都還躺在急診室的垃圾桶，讓它旺到現在還沒停！要丟的那個人也不丟遠一點，選一個沒有夜班的科扔不行嗎？
早上九點，交班完的陳依源拎著兩份早餐和一份要給室友的禮物回到宿舍。
他的室友兼實習同梯急診醫生溫亦誠還沒回來，陳依源默默地把裝有早餐的紙袋放到溫亦誠的書桌上，默默希望那個人回來之後睡起來這份早餐不會被直接被他拎去上班。
把自己的吃完，然後洗澡，最後爬上床睡覺。
睡著前，陳依源睜著明明很累卻睡不著的雙眼，木然地看向宿舍因為老舊有點剝落的天花板，心底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他曾經的年輕歲月早已不知消失在何處，和從前比起來睡眠時間沒有變少反而變多，但是卻比以往更容易疲憊。
因為體力下降了嗎？
其實不只這樣，陳依源知道。
每天每天一再一再重複相同的事情，堆積如山的報告從來沒有消失的一天，心靈不再有新的知識補給而感到快樂。眼裡看沒有高山、沒有綠茵如織的草地、沒有萬里無雲的藍天，他被困在一個充滿藍光的陰暗房間裡，一張一張X光片；一組一組CT連續影像取代了碧海藍天的自由。
雄心壯志早在實習時候因為一場震驚醫界的意外被剉得灰飛煙滅，他捨棄了自己早已擬好的志願排行，做著自己或許不那麼喜歡但也不討厭的工作。
畢業那年套上的白色誓言僵化成枷鎖，把他禁錮在這個城市某個角落一個小小的牢房裡，不知不覺、經年累月地才發現自己也成了一只不知為何忙碌的工蟻，一隻套著白色外衣不斷跑圈圈漫無目的的老鼠。
生活品質是那顆偶爾能踏到的按鈕，好與壞切換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上午十一點三十二分，陳依源莫名地醒來，看見他的室友一臉疲倦地坐在書桌前吃早餐。
「吵醒你了？」溫亦誠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問道。
「沒有。」陳依源搖搖頭，爬下床鋪倒了杯水，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回問：「你能休息了？」
近年來醫院的人力吃緊，急診更是匱乏，他們醫院的急診已經連續三年沒收到任何一個住院醫師，先前收的還跑掉了，所以這個人的睡眠時間真的真的很少。
溫亦誠點點頭，「暫時回來睡一下。你不在放射科，我也不能跑去那睡，雖然那邊比較近。」
「你還是快點吃完快睡吧！」陳依源把水杯放回桌上，苦笑。
「別說了。」溫亦誠翻了個白眼，想起昨天晚上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陳依源聳聳肩，這小子還算是滿有精神的，至少心靈上的充實度不比自己差。畢竟溫亦誠在那場風聲鶴唳的出逃戰中，是少數還選擇勉強站著的人之一。
「話說那是什麼？」溫亦誠揉掉早餐的包裝紙，指指陳依源桌上的紙袋問。
「啊，這個。」陳依源拿起紙袋，笑了一下：「特地送給你的禮物。」
「喔？這麼好？」溫亦誠挑眉，伸手接過袋子：「什麼禮物？正妹的邀約嗎？」
「是啊，很正喔。」陳依源附和道，「而且什麼都沒穿任你看。」
溫亦誠打開，抽出內容物仔細看了兩秒，然後大笑。
「哈哈！真的很正耶！」溫亦誠比劃著X光片上的頸椎和胸椎，「這個形狀又這麼正......z-source多少有寫嗎？」
「有，袋子的右下角有寫。」陳依源回答，他剛剛看到這張片子時就無聊到想開這個玩笑，還特地刪掉了病人個資後跑去印出來。
「果然是啊！」溫亦誠笑著搖搖頭，把片子收回紙袋，「那麼正妹的照片我就收下了。」
「你不抱著它睡嗎？正妹喔！說不定會睡得比較舒服。」陳依源揶揄道。
溫亦誠大笑，「算了吧！不如好好吃個東西然後睡覺。」
說完收拾了一下，爬上床鋪，低頭時看見陳依源還坐在椅子上。
「你不睡嗎？」他開口問。
「有點睡不著。」陳依源搖搖頭。
「我可是能躺就會一秒入睡，這方面我有自信不輸大雄喔。」溫亦誠吁了口氣，拉起棉被。
陳依源還坐在椅子上，盯著溫亦誠桌上的紙袋不發一語。
接著他聽到了右上方有人翻身的聲音。
「我覺得啊......我們這種生活不適合啦。」溫亦誠的聲音從床鋪上傳來：「沒有辦法經營感情，就算對方理解還是很不公平對吧？」
陳依源抬頭，這傢伙雖然大咧咧的，心思有時候卻異常細膩，然而太過一針見血有時候真的不好。
「所以啊，與其說愛情，偶爾有時間出去走走，簡單地說說話，有共通語言反而會更輕鬆吧？」
陳依源低下頭。
溫亦誠的意思很明顯了。
無關乎性別，無關乎世俗，橫亙在生活之前的只有他們還給不起的愛情。
所以，不是不要，而是還不能要。
現在還不是時候，即便雙方再適合都要無數次和愛情說再見。
「是啊。」陳依源說。
「那快睡，你還要值班。」溫亦誠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你也是。」陳依源拉上了窗簾，遮住正午的日光。
昏暗的房間造就了深眠的環境，真的累了的兩人總算沉沉睡去。
當陳依源再次醒來時，溫亦誠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坐起身，睡前那短暫的對話再次在他睡飽的腦海中反覆。
拿起手機，撥了號碼。
「我想買上次去看的那台休旅車......對，兩個人去的那個。」

好寫實的文!現在醫療人員真的很慘……看到鳳梨讓我想起我們有個醫師很愛在急診吃=_=超想捏死他！

樓上XDDDD

醫療人員真的辛苦了，他們也辛苦了

醫院同仁超有感，我們是值班PGY很愛每日C，看到他喝真的必中(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