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d雖然在愛與幸福方面過著多年一窮二白的日子，不過在其他地方相對寬裕得多，雖然
從Thranduil的住處與穿著來看，對方根本不需要他送什麼。
但是他還是送上了一份禮物，來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這是……….領帶夾？」Thranduil拿起來，仔細端詳道：「銀葉造型，上面鑲的是翡翠
嗎？」Thranduil看了一會兒，評論道：「銀葉是新的，而這顆翡翠看起來有一段故事。
」
Bard說很多年前，他還住在歐洲時，偶然間得到這顆已經流傳百年、指甲大小、毫無瑕疵
的綠翡翠，但一直收藏著也沒注意，直到最近也不知道為何，特地請人做了這個銀葉造型
的領帶夾，卻一直覺得自己不適合而又放著不動。
當Thranduil出現後，他便覺得這個領帶夾終於找到主人，所以便在這一日贈給Thranduil
。
「你喜歡嗎？」他知道Thranduil品味甚高，見Thranduil只是表情淡淡地，不由得有點忐
忑。
Thranduil卻只是噙著一抹壞笑，看著Bard說：「哦，這在舞台上好像用途小了點，我還
以為你很喜歡我的表演呢。」
「你大可以帶上去，我相信如果是你，配戴什麼在身上，都是一種正義。」Bard面對那樣
的眼光，雖是有點臉紅，可相處久了臉皮厚了，自有應對的方法。
Thranduil只是哼笑了一聲，然後將那銀葉夾子靠近唇間，用牙輕輕咬住，然後斜眼睨著
Bard。
隔天晚上，舞台特別黯淡，只有點點星光在天花板閃爍無定，Cali小姐坐在高腳椅上，她
身上那件白襯衫一顆扣子也沒有，中間只用一個銀葉夾夾住，她戴著一頂西帽遮住一半容
貌，慵懶地唱了一首歌就下場了。
她的歌迷紛紛傳說，一定是她戀愛了，對象是那個大兵。
那場表演被評定是近半年來最性感的演出。
※※※※※※※
Thranduil從來沒問過Bard為何總是在傍晚才出現，也沒問過他為什麼不對著鏡子整理儀
容，更沒問過關於Bard任何關於他來歷與過去的事。
Bard也沒有問過Thranduil什麼事，只是有一次當Thranduil讀著一封遠方來信，臉上流露
出一種特別的微笑，他才好奇地問是誰給Thranduil寫信。
「是我的兒子。」Thranduil一雙藍眼只顧著讀信，頭也不抬地地說：「他到一片新土地
去探險，他答應我向我報平安，已經整整讓我等了一年，真是的，從不知道讓Ada安心。
」
等Thranduil注意Bard有幾分鐘沒有接話時，他抬起眼來，才發現Bard臉上流露出一抹打
從真心的微笑。
然後Bard說：「孩子從來都不讓父母安心的，無論多麼希望緊緊將他們抱在懷裡，當他們
一下子就長大時……你又必須讓他們走。」
Thranduil輕輕嘆息道：「是啊，因為他們的翅膀已經健壯，他們的羽翼已經豐滿，你別
無他法，只能讓他出發。」
為人父母，也只能要學會放手與等待，學會化身堅定不移的密林，等待心愛的孩子在某個
夜幕裡歸來。
他們眼神交會時，難得露出溫柔神情的Thranduil忽然不自然轉過臉去，假裝要拿起馬克
杯喝東西，卻發現杯子已經空了。
他起身去廚房時，不多久又出來，皺眉道：「可可沒有了，我出去買。」
Thranduil除了喝酒之外，也喜歡巧克力，最近他迷上將酒加進在熱巧克力的飲用方法，
加上他口味挑剔，一定要用某個牌子的可可粉才願意接受，Bard也弄不清楚他哪裡買到的
可可粉，而且執著到懶得出奇的他願意親自出門去買。像現在他就拿起大衣，準備出門去
：「我等一下就回來。」
等到Thranduil出門後，Bard依舊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不自覺又沈進一段往事。
這時一陣強風，忽然將窗戶吹得大開，也把檯燈吹得翻倒在地，房間的吊燈燈光也莫名在
一陣霹呲聲後，啪的全滅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不懷好意嘶吼道：「龍之子穿刺公，偉大的血族始祖德古拉，原來也墮
落了！」
Bard睜開眼睛，血紅色的瞳孔、直直盯著那無禮進犯者，他冷笑時，尖長的獠牙伸出嘴角
：
「不過是個任人驅使的小卒，也敢在我面前張狂！」
※※※※※※※
當他掐著那個馬前卒，命令他帶領自己到主使者面前時，看到對方的臉，他瞇細了血瞳：
「我以為你自由了。」
「只有離開那個山洞而已。」對方咧開嘴角，露出一排森森白齒，就如他一樣：「我與你
一樣，還在這世上徘徊，德古拉、龍之子，偉大的穿刺公，歲月讓你成長，讓你你不像當
年山洞裡的你，向我表達你的恐懼了嗎？」
吸血鬼始祖道：別忘了是誰讓你變成如今的你的。
「我的確永誌不忘。」德古拉不為所動，只是甩開那個不足一提的傢伙：「但你的自由是
用我的自由換來的，我受到的折磨一如你的，何必對此心存感激。」他交抱雙臂，冷笑道
：「你最好不要想在這片土地上過度擴張你的血脈，也不要想招募我。」始祖假惺惺的儀
態讓他作噁，比起瑟蘭督伊的風采，他像是一具乾癟人皮的黑骷髏，一點也不想九流。
「沒有辦法直接命令你，真的是非常遺憾。」始祖假笑了一下，「你與我之間的血契在你
第一次自殺時，已經隨日光消散了，多年來我也容忍了你的自由與不羈，相信我，若非此
事事關重大，我不會來找你的，這事關所有吸血鬼的未來，希望你不要那麼自私。」
德古拉啞然失笑，有點嘲諷地說：「你已經擁有所有的黑暗了，而且……….」他一揮手
，無視在他們周邊無數雙血點般的眼睛都為他一顫，然後說：「你已經帶領如此眾多的親
族了，你還需要什麼？」
「休想對我虛以委蛇！」始祖忽然從坐著的姿態站起來，如毒蛇一樣嘶吼道，那張皮相下
的黑暗火焰像是龍息噴向德古拉，卻冷得能讓火焰凍結。
德古拉不為所動，只聽著對方嘶吼：
你在轉化時正當壯年，所以多年過去始終維持著你當時的外表，時間帶給你痛苦和滄桑，
但是你依舊如此俊美！
而我，被迫隱身山洞千年之久後，又被迫埋沒在這老邁之軀中，空有時間，卻失卻一切生
機盎然的樂趣！
始祖坐回椅子上，一手抓著扶手，另一手發黃的指甲痛苦地抓著自己的臉，眼眶下慘白的
骨頭和黑色的血肉，格外怵目驚心。
德古拉沒有同情他，「你從捨不得放棄眼前的一切，先是在山洞中逐漸腐朽，又在世間掙
扎，既然你從沒想過走到陽光下去結束這一切，那也只好得過且過了。」
始祖仍然摀著半邊的臉，卻發出詭異刺耳、如沙紙般沙啞的笑聲：「不，眼前就有一個機
會，我可以得回青春，也從此可以站在陽光之下。」
只要你把你美麗健康、神采飛揚的情人獻給我。
「你敢！」
德古拉一聲怒吼，幾乎一半的軀體都化作蝙蝠，蝙蝠們的雙眼連同本體一起發出血光，惡
狠狠地瞪著始祖，嘶聲說：「看來是我浪費時間了，我們說得夠了。」說完就要化作黑煙
消失，絲毫不想停留。
你的情人不是人類，你沒發現嗎？
始祖的話，讓狂風般的黑煙頓時凝結在原地。
※※※※※※
你的情人很可能帶有古老精靈的血統。
精靈只是傳說中的種族，即使在中世紀都只是民間歌謠罷了。
在我存活的時代，帶有精靈血統的人類仍有在世間活動者，他們健康強壯、美貌非凡，異
常長壽，後來連他們也都消失在歷史中時，我原以為精靈的眷族不存在了。
直到數年前，我捕捉到一個垂死卻發散異常血味的人類，將他吸食殆盡後，居然恢復了一
小段時間的青春，也不太懼怕陽光，為此我研究數年，終於確定他是精靈的後裔，也確定
了精靈永生的秘密來自他們得自於上天的厚愛。
你的情人比那個年輕人更燦爛的光芒，外表特徵也與那個人類十分酷似，他擁有的是比那
個人類更濃的精靈血統，如果你願意肯把他的血給我，那我………
「你不會只想要一滴或兩滴，也不是一杯或兩杯。」德古拉截斷始祖的話，極端憤怒時，
反而讓他露出森然笑意：「你會想將他身體每一滴血榨乾，你會吸吮每一根骨頭，但即使
如此也無法讓你那黑暗的內在受到洗滌，你的皮相就是你最大的懲罰，而我引以為樂。」
「你的意思是你要拒絕囉？」始祖的瞳孔從血紅化作蒼白，原本眼白的地方卻是一片黑暗
，指尖抓著的扶手喀拉一聲碎開了。
德古拉的聲音化作蝙蝠音波，灌進在場每一個吸血鬼的耳朵裡：
我無能為我的情人決定任何事。
但我屬於我的情人，我向他發誓了永遠忠誠。
無論是誰，膽敢傷害他一分一毫，我許願他連黑暗都容不得身，而且會用盡一切來達成我
的願望！
最後一聲咆哮後，德古拉化身黑色的風暴，離開了始祖所佔據的大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
他回到瑟蘭督伊的公寓時，發現瑟蘭督伊手裡還抓著信紙，已經在沙發上打起盹來了。
看來是在等他。
他的腳步聲驚醒了瑟蘭督伊，瑟蘭督伊懶洋洋地拿開披在身上的薄被，有些疑惑地問他：
「奇怪，我怎麼沒聽到你開門進來的聲音？」
「呃……..我想我回來得太晚了。」德古拉………..巴德噎了一下，其實他狂怒之下完全
忘了這回事，是從另外一個房間的窗戶飛進來的。
瑟蘭督伊似乎真的很想睡了，打個呵欠道：「是嗎？」然後就沒再問下去了。
巴德悄悄地噓了一口氣，慶幸瑟蘭督伊沒注意到他根本沒有拿鑰匙這件事，眼看瑟蘭督伊
又要睡著了，他連忙哄著情人移動到臥室去，兩人一起倒在床上。
當巴德為瑟蘭督伊脫掉外衣與鞋襪，又拿被子蓋住兩人時，聽到瑟蘭督伊睡意朦朧的咕噥
：「你今天要留下來嗎？」
「也許以後都會一直留在這裡，可以嗎？」
瑟蘭督伊把被子捲捲，整個人只有頭髮露在外面，含含糊糊地說：「准奏」
巴德然後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讓他在瑟蘭督伊耳邊，說了那三個字。
瑟蘭督伊都半進入夢鄉了，還不忘狂霸酷帥地哼了一聲，意思是「朕知道了」。
巴德忍不住笑了，然後眼角注意到瑟蘭督伊的耳朵。
之前沒有特別注意，這樣一看，好像的確……是尖尖的，書上畫的精靈，都有著尖尖的耳
朵。
他曾發下一千個誓，說守護他的精靈國王，他必貫徹自己的諾言。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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