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太忙，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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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熱到連呼吸都會噴汗的夏天，蟬聲唧唧。就在這個炎熱的夏日裡，班上掉錢了。雖
然身為班上長的最高大的總務股長，但是哭起來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剛上完體育課
，回到教室後發現收好的牛奶錢不見了。不是說很大筆數目，但是五千多元在國小生眼裡
可能跟十幾億有差不多等級。
「放學前把那筆錢放在我抽屜裡。」班導說：「這樣我就不會告訴家長跟警察，大家都是
好同學，不要這樣讓老師懷疑你們。」
班導是個年輕的男生，對教書具有熱情也有那個體力陪著活潑好動的五、六年級生瘋，老
師的帶領之下班上感情都算不錯。編號四二零八真的沒想到會是誰要偷那筆不屬於他的錢
。
就在他還在發呆的時候，他發現坐在他左前方的體育股長正在發抖。體育股長是很瘦小的
女生，因為黑黑瘦瘦的她被大家叫做：「阿炭」。阿炭家裡經濟狀況不好，前幾天又傳出
她弟弟因為跟同學去溪邊戲水，不小心溺水了，雖然命救回來了，但是目前還在昏迷中，
這對阿炭家的經濟來說無非是雪上加霜。
「會是阿炭拿的嗎？」編號四二零八想著：「可是阿炭不會做這種事情呀。」
這時候阿炭轉過頭來，眼神與編號四二零八交會，又快速的低下頭。編號四二零八感覺錢
應該是阿炭拿的，她低下頭應該是心虛了。
可是阿炭跟自己是好朋友，如果阿炭會拿錢，一定是非常需要那筆錢才對。而且阿炭不是
會亂花錢的小孩，她一定是要拿那筆錢去幫助弟弟的。
「我體育課的時候看到阿炭跟老師說她要去上廁所，會不會是她要回來上廁所順便偷拿？
」一個平常很安靜的女生說：「而且她家這麼窮，說不定真的是她拿的。」
「你不要這樣含血噴人。」班上另一個女生主張說道：「阿炭她家窮，不代表說她就會拿
班上的錢。」
「我是有根據的！」安靜女生好像要為自己爭辯似的：「你可以不聽，但是我只是把我的
猜測說出來。」
阿炭發著抖，欲言又止。編號四二零八那時候想，如果真的是阿炭拿的，那應該要怎麼辦
？這整件事情會傷到阿炭的心，她也是逼不得已才會去偷拿錢的呀！
想到這裡，他看著阿炭，這時阿炭也轉過來看著他，楚楚可憐，面露愧色。不知道哪裡來
的勇氣，編號四二零八站起來：「錢是我拿的。」
故事的最後當然發現是阿炭拿的，當天編號四二零八被父母打的痛不欲生，還在學校不停
向同學們道歉，結果隔天一早來，阿炭爸爸帶了一疊鈔票來學校，說是在聯絡簿找到的。
回家之後編號四二零八又被狠狠的罵了一頓，說沒事這麼雞婆幹什麼。可是編號四二零八
心裡是舒坦的，因為他覺得他幫了阿炭。直到那天，阿炭哭哭啼啼的跟班上一個女生說話
，都是編號四二零八害她被抓到的。編號四二零八剛好要去掃地區域，不巧聽到那段對話
。
「如果他當初不要這樣幫我擔下來，就不會有人發現錢是我拿的，這樣弟弟的錢就有著落
了……。」
第一次感覺好像被人用冰水淋下身體一樣。不過如此，編號四二零八還是對人性充滿希望
跟信心，直到現在……。
「嗶嗶。」手機又有訊息傳來，顏遙打開來看，皺起眉頭。
「今天心情好嗎？快樂嗎？不要再想難過的事情了喔。」是何一東。
「誰呀？」林美珠問她。
「一個噁心的人。」噁心，噁心。顏遙想著。自以為是的關心最噁心，自認為他有那個資
格管她最噁心，只不過是寵物，是奴隸，可是卻裝作一副大人的模樣也好噁心。如果是大
人，就像她爸媽一樣拋下她呀，管她幹什麼？
她發現她永遠不懂何一東在想什麼。如果大家都是有所圖，那麼何一東到底想要什麼？
「噁心的人？是傳什麼給你呀？」林美珠好奇，顏遙一抬眼，把手機拿過去給她。其實都
是噓寒問暖的訊息，何一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怕顏遙再次自殺或是自殘。但是年紀還小
的顏遙不懂何一東那種無所求回報的愚蠢。
「喂，還上不上車呀？」坐在機車上的少年對著顏遙說著：「大家都在等你，是要我等你
多久？」
那是她學長，也是她男朋友，應該說目前為止的男朋友。
一個色慾薰心的男孩，每次約會就只是想用一些奇怪的藉口把顏遙的衣服脫掉。對於初次
，顏遙已經不太記得，只是手腕上的紅腫仍然可以讓她感覺還活著。
為什麼要這麼下賤的糟蹋自己？或許只是報復，報復那兩個已經半放棄她的父母，也或者
是報復那個假裝關心的男孩。聽說第一次很痛，那天回家的時候，翻過窗戶顏遙難得的跌
下窗，因為雙腳中間的痛楚讓她無法忍受。
但是何一東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後輕輕地開口：「沒喝酒吧？」
去你媽的何一東。
「顏，我要準備出國了。」在河堤，顏遙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時學長說：「我媽說我在台灣
繼續讀下去也不會有什麼鬼屁學校讀。」
因為你本身就是智障呀。顏遙心裡想，要不是看你帥，我哪會跟你在一起？
「你會等我嗎？」學長問。
「不會。」顏遙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林美珠也偷偷在幹麼嗎？她那麼醜你也吃得下
去，人渣。」
「你說什麼？」學長抓住顏遙的手：「幹你他媽的這破麻講啥話？老子要不是看你像個公
主一樣你以為我會追你嗎？要做什麼都不行，連幹你也要經過你同意，我這麼沒尊嚴呀？
」
「我可以告你，你知道嗎？」顏遙冷靜地說，只是她手腕被抓得好痛：「放開我。」
「林美珠才不像你這樣裝模作樣，醜歸醜但是關燈都一樣。反而是你，你以為你第一次完
沒流血我不知道嗎？」
「你健康教育除了看女生生殖器之外真的有在聽嗎？」顏遙不屑的說：「難怪沒學校可以
讀。」
「胡說什麼？」學長撲過去。
那天在河堤，顏遙被學長強暴了好幾次。
***
紀默然又作夢了。
自從接了這個案子後，一向無夢的紀默然反常的夢多。夢，其實也可以認為是一個人的執
念，當你在現實生活中得不到滿足，總會在夢裡接收到你想要的各種慾望。可以說出口的
，或是不能說出口的。
對桌的人笑臉盈盈地，但紀默然知道來者不善。
「你鬥不過我的。」出現在對桌是張熟悉的臉：「他當初跟我訂約了，他要那女孩活著。
」
「他真的懂他立下的是什麼誓言嗎？」紀默然問著：「如果他不知道，那怎麼叫做訂約呢
？我想你應該沒跟他說清楚那護身符的由來，對不對？」
輕輕地笑了幾聲，對桌那位的輪廓更顯清明，似笑非笑的表情顯露出祂對於紀默然的說法
甚不苟同：「有需要說清楚嗎？人在做很多事情，都不考慮後果的，我又何必交代什麼。
」
「隱瞞事實所換到的東西，你覺得會心甘情願嗎？」紀默然仍舊不疾不徐：「你就不怕這
中間出什麼差錯？」
祂默默地看著紀默然，心裡開始盤算著。雖然紀默然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除了收服「反
噬」之外也沒有其他能力的弱舖主，但是他背後那股力量，可是凌駕在之前舖主的能力之
上。尤其他還有個兒子，祂上次無意間感受到，雖然還不成氣候，但是他兒子的能力已經
不亞於他的父親。
或許，無欲的人最強悍。祂開口：「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他走火入魔了，那他的命直接
是我的，可以嗎？」仍是高高在上，但是祂聽起來已經有點妥協：「如果他沒走火入魔，
那命就是你的。」
「可是我還是得拿黃紙放在堂上才會扣除他的命呀。」紀默然看似謙卑：「而我相信，他
一被扣命，一定是沒有餘命的。」
「他很快就會瘋的。」祂說著：「給你一點殘喘的時間不代表我放棄了，你真的不需要跟
我鬥。」
「在他扣掉自己的命之前，我會等著的。」紀默然微笑。只是那抹微笑後面，藏了很多不
安。紀默然想的不只是何一東，還有眼前這位麻煩。多年前的萍水相逢，沒想到卻變成這
種光景。看來要準備處理的餘孽，可不是這麼簡單就善罷干休。
吳易安收拾著行李，她即將畢業回家鄉。離鄉背井也過了幾年，終於又可以回到家鄉。說
來也慶幸，一畢業就找到工作。
這時候「啪」的一聲，有個小香囊掉在地上。吳易安將那個香囊拾起，然後站著沉思。那
時候他們感情正好，說好了要一起去小旅行。
「聽說有個小鎮，那邊風景很漂亮，一起去吧。」當時何一東笑得很開懷，穿著襯衫，在
太陽底下的笑容有暖暖的味道。
他們去了小旅行，小鎮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大約45分鐘的車程。食物很好吃，空氣很清
新，風景也很美，是一個世外桃源。他們逛遍整個小鎮，在那邊吳易安買了對小香囊，當
作紀念。兩個人手牽手一起爬山，後山綠蔭盎然，爬著爬著看到一座小廟。
「有廟耶，去拜一下吧。」何一東笑嘻嘻的說：「走吧走吧，去求個平安也好。」
「不要亂拜啦，」吳易安拉住何一東：「如果是壞的東西祂又不會保佑你。」
「唉唷，求一下，不要亂求什麼奇怪的願望不會怎樣啦。」何一東說：「再說有廟就代表
祂一定有公信力呀。就算是陰廟也會幫人實現願望吧。」轉個身，他繼續說：「我又不求
什麼事業順利之類的那種，我就求個全家平安。怎樣，不會傷害到別人吧？」
「你的邏輯真的很奇怪。」說歸說，吳易安就站在小廟門口：「你自己去，我可不要去求
。」
何一東對她笑了笑，然後自己走了進去。雙手合十之後，何一東虔誠的閉上眼，心裡想著
：「願祝全家平安。」突然他想到某個人，於是多補了一句：「也保佑那個認為全世界沒
有人關心她的顏遙平安。」捐了幾個香油錢，這對小情侶開開心心的走下山。開心的他們
沒有發現燭火閃了幾下。
「願望，我收到了。」祂低低地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