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妖怪獸醫Monctor》50 缸水藏龍(二)

作者: sogfried (波西米鴨)   2017-05-19 19:28:26
《妖怪獸醫Monctor》50
Case 15 缸水藏龍 (二)
夜深了,國宅旁邊的公園幽暗而安靜,
孟客特醫師和謝懷慈快步地走入公園深處。
「阿響在封印狀態下妖氣十分微弱,距離又已經太遠,
即使是我的右眼也無法追蹤。看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吞吞了。」
孟醫師看著飼養箱裡的蓋斑鬥魚。「妳有辦法可以找到阿響,對吧?」
「幸好那個狽族眼睛不好,她沒有發現有兩個飼養箱。」
謝懷慈手電筒照著公園裡的步道,發現前方是個水池,池畔有個涼亭。
「不過我們來這裡幹嘛?」
「當然是為了放出吞吞啊。」孟醫師在水池畔停下腳步,
發光的手指輕觸飼養箱壁,隨即浮現了一圈發光的符文。
鬥魚向前一游,穿過了圈圈化為一道光直射入公園水池。
隨即平靜的水面似乎漸漸開始波動。
「怎麼回事?」
「龍子們的怪癖一個比一個多,吞吞出場從來不低調的。」
孟醫師苦笑著說。
池水波動越來越激烈,同時天空的雲層似乎在巨及與旋轉,
濃厚的雲層中卻開了一口子,一道光束射了下來,
正好籠罩在水花激盪的水池上。
「潛東海,躍龍門……」水中似乎傳來了中氣十足的女性嗓音。
「興浪載魁星。」
「那是『詩號』嗎?」謝懷慈傻眼,「也太煞有其事了吧!」
「嘩啦!」池面忽然水花迸射,
鱗片泛著玫瑰金色澤的大魚身軀一躍而出,頭部則像是龍一般,
張大佈著尖牙的巨口。扇子般的尾鰭一揮舞揚起了更激烈的波浪。
「吞正脊,守殿頂……」
龍頭魚身的妖怪躍出水面後攀上了湖畔的涼亭,
以胸鰭為爪,身體扭曲如蛇,靈活而快速地爬上了涼亭頂,
張大口、翹高尾鰭,彷彿本來就是涼亭上威勢十足的裝飾。
「作雨鎮祝融!」
「這種充滿氣勢的華麗出場,感覺好厲害啊!」
「所謂『龍生九子不成龍,各有所好』。
不過『九子』只是指數量多,實際上可不只九子。」孟醫師解釋著。
「所以吞吞是……」
「《懷麓堂集》和《升庵外集》中都有記載龍生九子中的『螭吻』,
或最早《山海經》中記載的『龍魚』,
不過我還是習慣稱之為『鰲魚』,就是『獨佔鰲頭』那個。
準確地說『螭吻』是特指建築在屋脊兩端做吞脊形象的裝飾,
想藉著鰲魚的水性防火災。」
「所以身為一條魚,能爬那麼高也不用太意外囉?」
「吞吞,妳的出場秀很精彩,但是可以趕快找找阿響嗎?」
「非寧靜無以致遠。」鰲魚吞吞悠悠地說:
「閣下急躁亂心,有失君子之風雅。」
「怎麼可能不急?時間拖越久,我們就更難追到對方了。
而且阿響也算是妳兄弟耶,就不怕被吞進狽族的肚子裡嗎?」
「妾無意在紅塵俗事的泥漿中打滾,不維持優雅的身段,
何以細嚐萬物之美好?」吞吞張口望向遠方,同時魚尾高高舉起。
「唉,隨便妳,但究竟要如何找到阿響?」
「天恩浩浩地不旱,甘霖淅淅露均霑。」
隨著吞吞高聲喊著,天空本就聚集烏雲變得更厚實。
「啊。」謝懷慈感覺到臉頰一陣冰涼,原來是雨滴。「下雨了?」
「吞吞吸入水氣,再以尾指天施法降雨。」
孟醫師早有準備地拿出了摺疊傘打開,「遮一下吧!」
「答答……」碩大的水珠一滴接著一滴,隨即大雨傾盆而下。
「嘩……」
「哇,下好大!」謝懷慈趕緊躲到傘下。
「霪雨霏霏,濁浪排空,日星隱耀,山岳潛形……」
吞吞一躍落回了池中,僅龍頭探出水面說著。
「響哥剛經過河畔竹林,有間古寺旁。」
「喔?妳怎麼找到的?難道可以藉著這雨感知到阿響?」
孟醫師感到很意外。
「哪有可能?」吞吞悶笑一聲,「並非妾的法力找到響哥,
而是因為他的法力親口跟妾說的。」
「他的聲音可傳千里,但是理論上有著封印,
而且我也沒聽見任何聲音。」
「閣下只限制了人耳所能聽聞之聲,
但響哥仍能以人耳所無法捕捉的音頻與妾聯繫。」吞吞解釋著。
「原來如此。所以下雨的目的是為了減慢狽族機車的速度?」
「是為了滌盡濁塵,瀰漫詩情。看這雨霧縹緲煙茫茫,
多麼美麗浪漫啊!」吞吞一臉陶醉地說。
「好吧!」孟醫師摸著額頭無奈地說。
「總之阿響被帶往工業區的方向,距離已經拉遠,
而現在車子爆胎,如果等Shelly來接恐怕又會再拖的將近一小時……」
「優雅身段不疾亦應不徐,陸路難行不妨走水路?」
「是有道理。」孟醫師點了點頭,
「如果他們真如我推測的打算要穿過工業區,勢必得先楊溪。
這裡是楊溪上游,動作夠快的話也許可以攔截他們。
所以吞吞,妳能夠載我一程?」
「要妾載閣下嗎?被踩在腳底多失尊嚴啊!」
「只是騎乘而已,騎士的馬也不減威風啊。」孟醫師勸著,
「楊溪顧名思義兩岸楊柳,能在裡面優游應該還蠻優美的啦,我想。」
「好吧,妾也好些年未能在開闊的水域嶄露身姿了,
為了響哥這次就破例載閣下一程。」吞吞終於點頭答應。
「懷慈,我們再次分頭行動:我救阿響,妳則幫忙帶回阿承。」
「啊?又要丟下我一個了嗎?我才剛搞砸呢!」謝懷慈哭喪著臉。
「不,妳做得很好了。待會Shelly會告訴妳該怎麼做的。」
「可是……」
「這次事成回去加薪。」
「好,沒問題,我立刻去!」謝懷慈忽然一口答應。

貫穿數個市區的楊溪源遠流長,支流廣布,開闊處水流平緩,
幽靜地在暗夜中慢慢流動。
「嘩……」巨魚般的身軀劃過了水面,激起了水波,
也揚起一陣腥臭的氣息。
「妾再也不信閣下之言!」探出水面的龍頭大大吐了口氣,
對站在魚背上的孟醫師抱怨著。
「還以為什麼『兩岸鶯啼楊柳風』的,黑夜不見美景就算了,
這水竟如此髒汙,臭氣蒸騰、腥臊逼人!」
「也不能怪我啊,平常沒有離溪水那麼近,
白天遠看是還有幾處景緻。」孟醫師苦笑著說,
「想想都市的溪流能有幾條沒汙染的,
何況楊溪流經工業區旁,工廠暗管偷排廢水是抓不勝抓。
為了救阿響,就先忍著點吧!」
「噁心死了,妾都感覺到鱗片內發癢,狼狽至此多丟人啊!」
「阿響那邊還有消息嗎?」
「剛剛他說過了個平交道,然後還有一大片荒地……」
「喔?如果沒有轉彎的話,應該會從映月橋過楊溪。」
孟醫師看著前方打著七彩光線,輝映水面的拱橋。
「看來我們剛好趕上了。」
「這橋倒是有幾分味道,不失其雅名。」吞吞欣賞著映月橋。
孟醫師睜大雙眼,右眼捕捉到了遠方道路上微弱的妖氣,
正要往橋頭接進。
「來了,他們要準備上橋。這時間附近沒人,
我們就在橋上攔截吧!」
此時戴著全罩安全帽的貆目騎著車,
後座的貂耳一手提著裝有角蛙的飼養箱,
另一手仍拎著獵叉,像是隨時提防著追兵。
「到現在都沒動靜,八成是不會追來了,妳不必太緊張。」
貆目從後照鏡看了貂耳一眼。
「要直接回基地嗎?」
「距離太遠了,我們過工業區後就先找地方休息一下。」
貆目加快速度,機車駛上了映月橋。
「鼩舌和鼴棘那邊不知道進行得如何……」
「咦,水面距離橋很近嗎?」貂耳忽然問著。
「不會吧,這橋還蠻高的啊。」
「可是水聲聽起來很近,而且……越來越近?」
「什麼?」貆目轉過頭,驚見平緩的溪水此時卻掀起了數丈的巨浪,
正往橋這撲襲而來。「危險!」
「嘩啦!」巨浪的頂端剛好躍過橋面,粉碎的浪花四濺,
在水流噴灑下機車傾倒在地面滑行數尺,
貆目和貂耳兩人也被甩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貆目掀起安全帽,
看見一個龍首魚身的身影乘著浪頭跳躍,從橋的上方飛躍而過,
而一個人影從魚身上落了下來。
「喝!」孟醫師半跪姿安然地在橋中央著地,
一手撐著地面,另一手還壓著帽子,擺出了一個帥氣的姿勢登場。
「你是……難道是孟客特?」爬起身的貆目認了出來。
「是我啊!」孟醫師站起身拍拍被沾濕的大衣笑著說:
「不好意思和做作的妖怪待了一下子,不知不覺也做作起來了。」
「能追上來也不簡單,剛剛那個是螭吻對吧?
不愧是與龍子為伍的妖醫啊!」
「還不是為了向妳要回妳偷的東西。」
孟醫師注意到了掉落在貆目腳邊的飼養箱。
「我記得鼴棘有跟你提過條件吧?只要把我們要的東西交出來,
我們就不會動你的客戶。」
「我也記得我說過這個我無能為力……」孟醫師一面說著,
一面掃視著周圍,發現了正舉起網子發射器的貂耳。
「還好交手多次,已經很熟你們的技倆了。」
孟醫師摘下帽子,隨著他指尖發光的文字,金色的光芒包覆了帽子。
「唰!」一張網子飛射向前,在空中張了開來,
但孟醫師同時也將帽子如飛盤般射出,
在空中攔截住並以銳利的邊緣將網子給割破。
「咻!」貆目也趁這機會以手上的機關射出短矢。
「那個裝置是很有新意,但力度與準度可比不上真正的弓弩,
至少和我所知別的獵人比起來。」孟醫師胸有成竹地要閃躲,
但沒想到短矢在空中忽然開始燃燒,發出刺眼的光芒。「是障眼用的閃光箭嗎?」
落地的箭被橋面的積水熄滅,
孟醫師恢復的視野中有一把獵叉筆直襲來!
「這傢伙……」孟醫師看著以黑布矇著雙眼的貂耳,
「動作無聲無息,善於埋伏和奇襲。」
「鏗!」拔出的手術刀在夜空劃出一道光弧揮開了獵叉,
貂耳矯捷地再次展開攻擊,仗著攻擊巨離的優勢逼退孟醫師。
刀鋒交錯之際,孟醫師不忘注意貆目的動向,
但她看起來無意偷襲,倒是趁著機會牽起了車,
把飼養箱放進坐墊下的行李箱。
「想一個牽制我,一個開溜嗎?」
孟醫師揮著刀刃發出光芒的手術刀,劈斷了獵叉的一個叉尖,
但另一個叉尖眼看就要落到了身上。
「得手了嗎?」貂耳用力前刺,叉尖看起來穿入了大衣,
但卻沒有感覺到應有的阻力,
下一秒才注意到自已只有刺到不知何時被脫下的大衣。
「糟糕……」
「矇著眼睛等同於告訴別人妳視力不好,知道弱點沒有不用的道理。」
孟醫師已經挨近了貂耳的身旁,揮著金光襲向她。
「沒那麼容易。」貂耳收回獵叉擋下了攻擊,
但卻查覺沒有金屬敲擊的聲響,這下才知道發光的只是手指,
而手術刀是在另一隻手上。「完了。」
沒有發光的手術刀劃過了貂耳的手腕,鮮血飛濺、獵叉脫手,
她疼痛驚恐地往後跌坐在地。
「手術刀本來就很銳利,沒有施法也足以傷人。」
孟醫師此時也不擔心貆目逃走,
因為一個巨大的身軀擋在了被牽起的機車前方。
「吞吞,不是說我來就好嗎?妳一出手恐怕又太高調了。」
「又是閃光又是刀劍交鋒的,也不見你們多低調,
要真怕引人注目那也已經太遲了。」
「傳說中的龍子脊獸螭吻嗎?親眼見到還真是開了眼界。」貆目放下機車舉起手上的機關

「可惜很快就要變成盤中的一魚三吃了。」
「咻!」飛矢筆直射出,並在空中燃燒宛如火球,
但火球還沒燒旺下一瞬間就被吞吞張大的龍頭巨口給一口吞噬了。
「嘶……」幾縷黑煙從吞吞的齒頰間冒了出來。
「這點心是辣得夠味,但分量不夠塞牙縫。」
吞吞在地面爬行著,緩緩靠近貆目。
「識時務者為俊傑,莫自不量力、螳臂擋車了。
人肉非美食佳餚,妾也非殘虐之輩,
若弄得滿嘴血腥、血肉模糊那多難看啊!
無需性命相搏,閣下大可放下勝負,
留下阿響而瀟灑地轉身離去,妾亦可保持優雅,如此畫面多麼清爽風光,
豈不是美事一樁?」
「要面對龍子確實是讓人害怕,不過幸好先前有過經驗,
也想過會有妖怪解開封印的狀況,所以這次我有備而來……」
貆目的臉色忽然有些變化,臉上隱約生出了一些灰色的細毛,而她的右手變化更明顯,
開始膨脹、伸長,變得又長又壯,密布灰毛,甚至生出了利爪。
「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無論什麼雕蟲小技在妾面前也不過就是班門弄斧,就莫怪妾無情了。」
吞吞張大巨口一躍向前。
「貂耳!」貆目忽然高聲喊著。
「什麼?」孟醫師發現倒在地上的貂耳悄悄含著一根金屬管,
似乎在吹著氣。
「嗚!」吞吞忽然一臉痛苦地趴倒在地,「那是……」
「這雕蟲小技嚐起來如何啊?」貆目把握機會揮出了巨猿般的手臂,
強大的力量一巴掌打在吞吞臉上,讓她翻滾了好幾圈。
「這……難道是大山魈?」孟醫師認出了那巨猿的手臂。
貆目沒有戀戰,趕緊跳上了機車發動。
「別想走!」孟醫師射出了手術刀,卻被山魈的手臂擋了下來,
騎車筆直駛來的貆目同時以機關對著他,噴出了漆黑的濃煙。
「嗚,咳、咳!」煙霧不但遮掩視線,而且異常嗆鼻與刺激雙眼,
孟醫師不得不閉眼後退。
「走了!」機車駛過貂耳身旁,貆目伸出山魈的巨臂抓住了她的手臂,
貂耳也拾起獵叉頂著地面,順勢一躍被拉上了機車後座。
機車在映月橋上疾駛,越過了楊溪消失在另一岸。
「咳……可惡!」煙霧終於消散,孟醫師還難以止住咳嗽。
「眼睜睜看著他們遠走高飛,多丟人啊!」
吞吞緩緩爬到了孟醫師身旁。
「妳還好嗎?」
「不好,被搧了一巴掌,這對妾是何等侮辱啊!」
吞吞耳頰之際有幾道爪痕,但僅有輕微的刮傷。
「幸好妳臉皮也夠厚,山魈的爪子也傷不了妳幾分。」
「什麼臉皮厚?是有龍鱗!」吞吞不悅地反駁,
「那力量確實不小,但要不是那聲音妾也不至於會如此狼狽。」
「聲音?」
「閣下充耳未聞?那如此尖銳刺耳,讓妾腦門痠麻的聲音啊!」
「我什麼都沒聽到啊!」孟醫師回想著貂耳口中的金屬短笛,
「難道是類似狗笛的東西?
妳不是說過阿響是以只有妖怪能聽見的聲音跟妳聯繫,
也許是同樣的道理,那個笛子發出的聲響只有妖怪能聽到,
並且對你們來說是刺耳難受,足以暫停妖怪的行動。」
「盡搞這些旁門左道,一點也不風光豪爽……」吞吞抱怨著。
「這下我知道大山魈腳上少的那塊肉哪裡去了。
這些狽族能夠使用妖怪的力量,這樣就很棘手,
不知道還有多少難以預期的能力。」孟醫師看著遠方的工業區,
「阿響還在他們手中,這下要如何才能救他回來?」
「沒再聽聞響哥的聲音,估計那笛聲也讓他很難受。」
「而且阿響被關在行李箱裡,無法再看清自己身處何處了。」
孟醫師落寞地呆然站著,「這下該如何是好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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