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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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中國士兵會在烏克蘭作戰？
他們在整場戰爭中，一直出現在戰場的雙方。
4月8日，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在X平台上發布了一
段影片，聲稱影片中出現的是兩名被烏克蘭軍隊俘虜、為俄羅斯作戰的中國公民之一。他
在隨後的記者會上表示，中國現在正以軍事方式支持俄羅斯，並指出「美利堅合眾國應該
注意這一點」。隔天，他又發布了第二段影片，畫面中可見兩名男子分別自稱為張仁波和
王廣軍，並展示了他們的中國護照。澤倫斯基表示，烏克蘭掌握的情報顯示，有超過150
名中國公民在俄方作戰。
中國外交部對此回應稱，正對烏克蘭方面的說法進行核實，並強調不支持本國公民「參與
任何一方的軍事行動」。儘管中國確實向俄羅斯國防工業提供了可用於軍民兩用的零件，
並透過能源採購支持俄羅斯經濟，還推動了將戰爭責任歸咎於烏克蘭與北約的宣傳，中方
領導人始終堅稱保持中立，並謹慎避免直接捲入軍事行動。至今沒有證據顯示這些在烏克
蘭為俄作戰的中國公民獲得了國家支持。
然而，他們出現在戰場上並不令人意外。整場戰爭期間，中國戰士——無論是站在哪一方
——都不時在社群媒體上發布他們的作戰影片。
那些為俄羅斯作戰的中國人表示，他們是為了刺激與金錢而來。有些人則是出於民族主義
情懷。來自甘肅的一名23歲男子告訴總部設在中國境外的獨立媒體《端傳媒》，他在2023
年看到一段社群媒體影片宣稱薪資優渥後，便飛往莫斯科。他原本是一名消防員，每月工
資3,000元人民幣（約400美元），而作為傭兵，他可以賺到五倍的薪水。另一名自稱「紅
馬卡龍」的戰士則在中國版抖音上說，他是因受中國戰爭題材電影激勵，想親身體驗戰爭
。他加入俄軍，是因為比較容易拿到簽證，他在中國媒體上這樣解釋。來自重慶的38歲男
子趙睿，據報是因為想對抗據說援助烏克蘭的日本人而參戰。他於2023年被烏克蘭無人機
擊斃。
多數中國戰士的共同點，是「後悔」。趙睿在死前曾在抖音上發布影片，勸其他中國人不
要來。他說：「在中國找份工作，也能賺到差不多的錢。」另一名傭兵周志強也在抖音上
表示，俄軍「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近期，「紅馬卡龍」在接受流亡記者柴靜的訪問時
說，俄軍把他們當作「炮灰」使用。他因抱怨裝備太差而被關進坑道，和俄國逃兵關在一
起。他說自己如今已無心戀戰，卻被禁止離開，也不相信中國大使館會來幫忙。
也有中國志願者站在烏克蘭一方。來自雲南的彭陳亮，2023年因在X平台上發布反俄、挺
烏的言論而在中國被拘留七個月。2024年，他加入烏克蘭外籍軍團，並於同年陣亡。死前
，他曾拍攝一段手持台灣國旗的影片，表示希望人們將他與2022年為烏克蘭戰死的台灣志
願兵曾聖光一起記住。
中國戰士雙方陣亡的消息，在網路上引發了熱議：有人視他們為英勇的英雄，有人認為他
們是貪財的傭兵，也有人覺得他們只是被誤導的民族主義者。中國政府對這場爭論尚未表
態，但如今恐怕不得不表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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