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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魯婆聯考時代的，
國、高中模擬考和聯考的作文都是拿最高分，
在學校做的學科性向測驗，所有項目都是99分，只有數字8字頭，8幾忘記了。
老師說我數學最爛，叫我一定要唸文組，
其實文組的東西，我只喜歡文學藝術類，最討厭歷史地理等所有社會科。
但是我數學也真的是爛，連加減乘除都經常算錯，所以覺得老師的建議有道理。
那時候有一個升學管道叫保送甄試，
我考到文組項目的榜首，高中直接被編進第一志願文組班，
大學也順勢進入第一志願文組科系。
通識課交報告，隔週我幾乎都會特別被老師點名，在課堂上討論我的報告內容。
我大學畢業為止每學期都拿書卷，領過幾個不起眼的文學藝術類的獎項和獎學金，
和專業能力有關的重大競賽、考試，只要名次有公布的，幾乎都是第一名。
這裡只是要平反文組不用功的形象，客觀來看我應該算滿用功的文組了。
不過說真的，我讀書時對選組、選系的事，其實也沒在想什麼，
文組班也有滿多作業要忙，而且完成所需時間可以無限制延長，
對其他學科資訊的來源就比較有限，
那時候又很幼稚，數學課都在看別的書或寫文章，根本沒在聽課，
考前想抱佛腳時，課本翻開連希臘文符號都不認得，
只是跟著學校的安排參加考試，考完看到成績不錯，讀得也滿有興趣，
就理所當然的讀下去了。
後來想想，當初如果我願意花時間好好唸數理，也許也是可以順利轉跑道到二、三類的，
只是中二沒藥醫，那時候根本無心讀書，
長期以來被自己解讀錯誤的媒體報導和師長一廂情願的鼓勵洗腦，
一心只以為自己將來真的可以透過發表重大著作，改寫全世界的價值觀。
文組的魯蛇不見得笨，但絕對傻。
我讀完所有學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像我家這種低收入戶、弱勢家庭，
根本沒有在文組混的條件，
家裡沒人賺錢，房價一直亂漲，文組的工作薪水又不高，
我要同時兼好幾份差，沒體力和心情搞創作。
就算有時間，純文學、純藝術之流現在也很難生存，
如果不改走媚俗路線，一樣沒有人買單。
我目前在公立學校當老師，因為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工作。
在學校教書，聽起來好像和自己學的東西有關，其實嚴格說起來幾乎無關。
每天在課堂上看著學生，一面想著這種生活真的很沒意思，
嘴上整天動個不停，腦子卻是停止的。
有時候努力想欺騙自己，說服自己我前半生學的東西還是有用的，
卻怎麼也想不出到底哪裡有用。
偶爾想試著認真和學生傳達一點想法，學生都說聽不懂、沒興趣。
想到自己的全副青春都投入在自己所愛的文科裡，然後再被自己親手選擇丟卻，
就覺得背後有一股寒意，和深不見底、讓人不敢窺視的恐怖。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寧可留級5年，也不要再選文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