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恩…妙麗…那個…」
冬季的活米村寒風刺骨。而儘管才剛在三根掃帚喝完冒著泡沫的熱奶油啤酒,哈利、榮
恩與妙麗在踏出酒吧的瞬間仍然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哆嗦。
「哈利,怎麼了嗎?」
妙麗一邊往帶著自製手套的掌心呵氣,一邊看向哈利。
「不…抱歉,沒什麼事。」
哈利欲言又止的別開視線。
榮恩搔了搔頭,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口說道。
「哈利,聽著,如果你接下來、怎麼說,跟人有約的話──唔喔!」
用身體擋住哈利的視線,妙麗狠狠一拐子架在榮恩腰上。
「哈利,榮恩是說,因為下禮拜就是魔藥學實驗報告的截止日了。如果你想,可以先
回霍格華茲沒關係。畢竟那個報告弄起來很花時間。」
「喔──喔,對啊,我剛才就是想說這個!」
哈利眼睛一亮,隨即掩飾似的咳嗽了幾聲。
「可是我們才剛來活米村,這樣對你跟榮恩──」
「別在意啦,老兄。」
榮恩扶著腰部,虛弱的豎起大拇指。
「我可不想因為我們讓石內卜有當掉你的理由。快去吧。」
「──抱歉。謝啦,榮恩、妙麗。」
哈利帶著歉意向兩名摯友揮了揮手,接著拉起斗篷,快步往霍格華茲的方向走去。
確認榮恩跟妙麗消失在視野裡後,哈利深吸了一口氣,腳步一轉,往活米村的郊外走
去。
冰冷的風雪摩擦著臉頰,但哈利的腳步卻越來越快。
穿過活米村邊緣荒涼的建築,哈利越過一片光禿禿的丘頂,在一個洞穴前停下腳步。
在哈利猶豫的瞬間,洞口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
「獅子與蛇──」
「永不分離──綴歌,你已經到了?」
哈利接口,驚喜的走進山洞裡。
綴歌‧馬份冷冷的瞪著他,一邊把玩自己修長的金髮,一邊說道。
「波特,你遲到了。」
「抱歉,我總是遲到……綴歌。你等我多久了?」
「本小姐沒有必要告訴你。」
「抱歉,真的很對不起。」
哈利尷尬的垂下頭。
這也難怪,每次他和綴歌的約會,遲到的總是他。作為一個男人實在是太過丟臉。
眼角瞥見失落的哈利,綴歌輕輕咳嗽了一聲。
「不過啊…其、其實,也沒有等的那麼久哦?」
「不,可是我實在──」
「啊啊夠了,本小姐是在告訴你,不用那麼在意!」
「綴歌…」
哈利感激的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臉頰泛紅的綴歌。
吞了一口口水,哈利低聲說道。
「綴歌,我真傻。明明是難得兩人獨處的時候,還在那邊自己像個笨蛋似的失落……」
綴歌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哈利輕輕的抱住她,同時享受著綴歌身體柔軟的觸感。
「…吻我,哈利。」
綴歌在哈利耳邊輕聲說道。
而哈利立刻照做。
綴歌與哈利相會的洞穴外,榮恩嘆了一口氣,從避風的大石頭後探出頭來。
「我說啊,妙麗。我知道生火不可能,但至少讓我用個屏障咒之類的擋個風吧?不
然實在太冷──」
「我們討論過很多次了,榮恩。」
妙麗的鼻頭凍得紅通通的,看也不看榮恩,只是專注的警戒著四周。
「不是只有學生會來活米村而已。要是不巧有老師路過,被你的咒語吸引過來,我們
要怎麼對哈利跟綴歌交代?」
「這、當然是,呃……」
「再說,當初說要在暗地裡守護哈利戀情的,不正是你嗎?知道了就別再抱怨了。」
「我知道──我知道啦。」
不滿的嘟囔著,榮恩搓揉著雙手,試圖讓自己再溫暖一些。
「衛斯理,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傲慢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榮恩用像聽到魔蘋果哭聲似的表情轉過頭去。
「格蘭傑至少還能安靜的閉上嘴。你要是連嘴巴都閉不起來,還是快滾回霍格華茲去
找你那群垃圾兄弟鬼混吧。綴歌小姐由我們兩個來守護就夠了。」
「這樣啊,那還真是不好意思,高爾。順帶一提,上次不知道是哪個天才外帶奶油啤
酒,最後差點把山怪都給引來的?」
原本靠著大石頭另外一端的高爾挑起眉毛,瞪著榮恩。
「你再說一次試試看,衛斯理?」
高爾身旁,克拉齜牙咧嘴的鼓動肌肉,比出各種凶狠威脅的手勢。
「榮恩,閉嘴。克拉、高爾,你們兩個也是。」
妙麗比風雪更冰冷的聲音,讓三個男人縮了回去。
「……話說回來,哈利跟綴歌還真是選了個奇妙的地方約會啊。」
「什麼意思,妙麗?」
榮恩不解的歪著頭。
「我也是偶然在『你所不知道的活米村──約會聖地』中看到的。這個山洞跟附近的
草原,據說在二、三十年前是活米村的約會聖地之一。不過近年來已經不怎麼流行了。」
「欸──這樣啊。」
榮恩興致勃勃的應道。
「不知道哈利跟綴歌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我想應該只是單純的偶然吧──對了,克拉,我問你。」
「有何貴幹,格蘭傑?」
被妙麗點名的克拉懶洋洋的回應。
「綴歌大概都什麼時候來這裡等哈利?」
聽到妙麗的問題,克拉跟高爾對望了一眼,沉默了一下,接著不情不願的開口。
「…一開始。」
「什麼?」
相比大吃一驚的榮恩,妙麗則一臉「果然如此」的嘆了口氣。
「明明自己跟哈利說,可以先跟我們逛完再去找她,自己卻每次從一開始就在山洞等
哈利呢。」
「…那個見面不饒人,驕傲自大的綴歌?」
榮恩腦海裡浮現平時總是一臉厭惡的瞪著自己的綴歌,難以置信的低語著。
「安靜,榮恩。好像有人來了。」
突然間,妙麗一推榮恩,自己也躲進大石的陰影中,瞇起眼睛注視遠方的人影。
「可惡,居然筆直朝這邊走來──什、什麼?麥教授?」
榮恩從遙遠的思緒中醒過來,張嘴結舌。
「麥教授?怎麼可能?」
「笨蛋,太大聲了。什麼?克拉,怎麼了?」
妙麗注意到克拉跟高爾驚慌失措的樣子,順著兩人的視線看向另一端。
「……孚立維?」
「哈?」
榮恩同樣看向另一端,接著一把抱住頭。
「等、等一下,這是怎麼樣?為什麼麥教授跟孚立維──」
「要吃驚先等一下,榮恩。」
妙麗緊閉著嘴唇,腦袋全速運轉。
「克拉、高爾,你們跟孚立維交情怎麼樣?」
克拉皺起眉頭。
「那個老古板?沒什麼交情可言。」
「我想也是,那你們聽清楚了。麥教授交給我,我會想辦法拖住她十到十五分鐘左右
,不讓她走過來這邊。克拉、高爾,你們兩個假裝在打架,去吸引孚立維的注意力。理由
怎麼掰都好,但千萬不要扯到哈利跟綴歌。」
儘管不太情願被妙麗命令,克拉跟高爾根據至今的經驗,還是勉強點頭答應。
「最後是榮恩。」
「欸、我?」
妙麗瞪著慌張的榮恩,開口說道。
「你聽好了,要是十五分鐘快到了,我跟克拉、高爾還沒有明顯帶著麥教授跟孚立維
往回走的樣子,你就去通知哈利跟綴歌。」
「等、通知……我?」
不給結結巴巴的榮恩說話機會,妙麗果斷的說道。
「沒錯,你。最糟糕的狀況下,至少要讓哈利跟綴歌裝成約在這裡決鬥。要是沒有明
顯魔咒痕跡的話,很可能會被判定還沒有開始,大概勞動服務就能了事了吧。」
「可是、妙麗,這時候,哈利他們大概已經……那個……」
妙麗的臉微微一紅,隨即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那就正是你這個摯友出場解危的時候了,不是嗎?不要磨磨蹭蹭的,隨時注意我跟
克拉他們的狀況。克拉、高爾,我們走。」
「等、等一下,妙麗!」
榮恩的臉整個垮了下來,來回望著妙麗、克拉跟高爾的背影。
「……所以我說等一下啊。」
沒有任何人聽見的抱怨聲,就這樣消失在風雪之中。